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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0.前尘往事

10.前尘往事

水月和夏祁来不及多想,急忙拉开铁门躲了进去。

门内空间逼仄,光线昏暗,摆满了杂物,倒像是一个杂物间。

两人大口喘气,靠着铁门,胸口剧烈起伏。

门外怪物的吼声震耳欲聋,整栋别墅似乎都有些微颤。

“没……没事了吧……”水月呼吸急促,两手撑着大腿,身体前倾。

这一路被这夏祁狂奔,简直要把她的命都跑掉了。

“大概。”夏祁简单点评一句,背靠着冰冷的铁门,冷眼打量四周。

几个落满灰尘的储物箱子占据屋内大片空间,地上各种意义不明的黑色刑具乱放,沾着血液干涸之后的暗红色,看起来极为诡异。

“谁放的?怪物么?”夏祁轻声喃喃,视线顺着向后,瞳孔猛地一缩。

在那些箱子和刑具之后的角落,竟然还有碎掉的肉块?

“呕!”

饶是见过许多大风大浪的夏祁此刻也是忍不住,胃中翻涌,一阵恶心。

这个丑陋的怪物竟然那么残忍么?

将二楼的两具尸体挠成那种惨不忍睹的样子还不够,这边还要分尸泄愤?

莫名的,他的心里升起一股无名怒火。

而在他的身边,水月没注意到这些,她小心翼翼的从地上捡起一根铁棍,慢慢的举起,对准夏祁的脑袋。

水月神色从容,一双美丽的丹凤眸子中闪烁着银色的电弧,宛如最炽烈狂暴的雷霆。

“你已经很努力了,接下来交给我吧。”

按照原定计划,此时的他们不应该出现在这儿。

夏祁出人意料的战斗力令她的计划产生了一丝偏差……

不过没关系,她静悄悄的盯着夏祁侧脸,绝美的容颜之上仅剩平静。

安心睡一觉吧,祁……

接下来怪物由我一人对付便好……

水月举起铁棍,猛地砸下。

“那是什么?”

夏祁突然转过头,指着一个方向。

“诶?你背后藏了什么东西?”他问,水月的模样似乎有点怪,脸上挂着尴尬不失礼貌的笑容,双手藏在背后。

“没什么!”水月使劲摇头,着急问到,“你找到什么了?”

“嗯……”夏祁沉吟片刻,见她脸蛋微红,有些不明所以。

不过对方不想说的话,他也不会刨根问底的去纠缠,毕竟每个人都会自己的小秘密。

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要找到对付外面怪物的方法。

“就是这个。”他侧着身子走进角落,从肉块堆中取出一本残破的,本子?

黑色的封面无比破旧,摸起来质感极差,就像是大街上卖的最廉价的那种本子。

“这是?”水月问到,悄然将身后的铁棍放到地面。

夏祁摇摇头,“打开看看就知道了。”

破旧的封面被翻开,纸页泛黄,大片字迹已经模糊,看起来有些年代了。

水月也被勾起了好奇的心思,走到他身边一同观看。

一行小字映入两人眼帘。

【今天,我终于成为了一名光荣的女仆。】

字迹有些模糊,看不清楚,但可以知道大致的意思,应该是别墅内的女仆日记。

夏祁与水月对视一眼,还是决定看下去。

【虽然这份工作很辛苦,每天要做的事情特别多,但我一定会加油照顾好李先生和他的妻子的!】

“原来这所别墅的主人姓李么?”夏祁轻声。

【李先生是个好人,他给了我工作,让我能够领到工资养活乡下的弟弟妹妹,所以我一定要用自己的勤劳报答他!】

【先是把地板和墙壁擦得亮亮的,让李先生大吃了一惊,嘿嘿,我真厉害。】

【之后再洗李先生和他妻子的衣物,哇,她妻子的罩杯这么大么?唉……我要是有这么大就好了呢。】

读到这里,夏祁的脑海里忍不住出现了一个刚出社会的单纯女孩,在那边洗衣服边羡慕。

倒是有些可爱……

腰部突然一痛,夏祁呲牙咧嘴,急到,“你又干嘛!”

“看重点。”水月白了他一眼,往后翻去。

接下来的日记大多平淡,基本都是女孩做一些日常的琐事,例如打扫、清洗、做饭那些,没什么可在意的。

二人便无聊的翻着,门外的怪物不断吼叫,愤怒至极,但就是找不到他们。

过了一会,夏祁忽然翻到一页,这页日记与别的都不太一样。

【成为女仆已经三个月了,每样事情都做的很好,但李先生最近看我的眼神怎么越来越奇怪了呢?】

【嗯……是不是我多心了?】

【唉,想弟弟妹妹了,不知道他们在乡下过的怎么样,有没有好好吃饭,会不会冻着。】

夏祁看到这眉头一皱,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。

他往后翻,果然。

【李先生最近怎么了?老是打扫的时候偷看我,还在做饭的时候突然从后面抱住我……】

【我挣脱了他,但他却说这只是玩笑,上流人物都这样玩。】

【是这样吗?我不清楚,但也不敢反驳什么,我需要这份工作。可从那以后,李先生‘开玩笑’的次数就越来越多……】

【我想辞职,但是乡下的弟弟妹妹该怎么办?】

水月这时也是皱起眉头,接下来会怎样?女仆是辞职还是成为别墅主人的情妇?从日记上的只言片语可以看出,这个单纯的女孩已经落入了对方的圈套,恐怕……

夏祁不出声,沉默的往后翻。

【呜呜,该怎么办,我昨晚不该给李先生开门的。】

【他喝醉了,醉醺醺的,扑到我的身上,把我当做了他的妻子,呜呜呜。】

【我想去死,我失去了清白,我不干净了。】

【但李先生他抱住了我,拼命道歉,并且承诺他会说服他的妻子,给我一个名分,帮我照顾好乡下的弟弟妹妹……】

【我该怎么办……理智告诉我不能同意他的请求,但如果我拒绝了,乡下的弟弟妹妹怎么办?】

【……】

接下来,夏祁与水月有些沉重的往后翻着,这个女仆的命运已经注定了。

这姑娘太单纯,被骗了还不知自,甚至以为对方许诺的名分是真。

怎么可能?

日记翻过几页。

【就这样,我成了李先生的地下情妇,白天帮他照顾别墅,晚上照顾他……】

【我越来越害怕和他的妻子对视,每一次看到她,我的内心都深深的感到惭愧。】

【希望李先生可以说服她……我什么都愿意做,哪怕她让我滚,我也没有任何怨言。】

日记又翻过几页。

【我好像怀孕了……】

【但我们的事情被发现了。】

【一次打扫中,李太太把我叫了过去,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,然后突然用鞭子把我抽到了地上。】

【我痛的不敢出声,在地上打滚,不敢出声,因为李太太尖叫说这是我应得的,如果我敢乱叫,就要送到监狱,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个**。】

“对不起,我真的不想的,我哭着向她解释,但她不听,狂笑着使劲用鞭子抽在我的身上,锥心的疼痛涌上脑海,但我只能紧紧抱着肚子。”

【她骂我我是个**,不该和李先生发生那种关系,所以我应该受到惩罚,可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,那是我孕育的第一个生命,我一定要保护他……】

【不知过了多久,像是四季那么长,李太太终于累了,痴笑放下鞭子,踩着我视线模糊的脑袋,狠狠威胁,让我不准跟李先生告密,否则她一定会把我送到警察局……】

【我不能被送到警察局,我的弟弟妹妹还有孩子都要依靠我……】

夏祁看到这儿忽然叹了口气,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,这个李太太……

而水月则是轻飘飘的看了他一样,同样不做评论。

门外怪物的嘶吼声越来越近,似乎在接近他们。

一页日记翻过,剩下的内容呈现。

【我快坚持不下去了……】

【李太太每天都在打我,用鞭子,铁棍,还有蜡油,每一次都让我生不如死。】

【她恨我,我明白,所以每当李先生强行要我的时候,我什么也没告诉他。】

【但是李先生,为什么从来没有问过我背上的伤呢……】

【他总是望着我背后的伤忽然一笑,好可怕……】

又是几页过后。

日记的字迹变得有些潦草。

【李先生对我满是伤痕的身体愈发感兴趣,甚至经常三更半夜跑来索取……】

【但这样反而让李太太更加愤怒,总是一个人怪笑着……】

【她惩罚我的方式越来越多,甚至还经常不让我吃饭……】

【该怎么办呢?明天就可以领到工钱了,我要不要将他们寄给乡下的弟弟妹妹,然后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安静的死去?】

夏祁心中一紧。

不过还好,下面还有内容。

【我的自杀被一只白色的小猫阻止了。】

【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漂亮的小猫,毛发像丝绸一般柔顺,眼睛是瑰丽的蓝色和紫色。】

【这只小猫是在树林中发现的,它那时正被一只野狗咬在嘴里,气息微弱,我下意识的就拿树枝帮它赶走了野狗。】

【但我没想到,之后这只小猫会在悬崖边咬住我的裤腿。】

【那一刻,我不知道我的心情该怎么描述,但我感受到了肚子里的孩子。】

【是啊,无论挨了多少打,李太太从没有机会打到过我的肚子。】

【我一定会把你养大的。】

【就这样,我回到了别墅,直到孩子出生之前,我都需要这份工作,以此来养活我的弟弟妹妹,还有孩子……】

【但我没想到,那只小猫也跟来了,它躲在后面,一直跟着我。】

【之后的日子,我依旧时不时的就会被李太太毒打一顿,但我已经不会丧失希望了,因为有这只小猫和孩子陪着我,他们就是我的精神支柱。】

门外怪物的吼声越来越大,已经距离夏祁他们很近,暴躁的声音简直令人心颤。

但夏祁依然没有理会,他的心态出现了一点变化,着急的翻开下文,似乎已经从日记中找到了怪物的一点线索。

【可后来,随着肚子越来越大,李太太的脾气也越来越暴躁。】

【李先生从不说什么,他变得越来越怪,看我的眼神也不像过去那般暧昧,而是一种毛骨悚然的眼神。】

【有一次,躲在别墅外的小猫饿了,跑到别墅里,向我喵喵叫着要吃的,我便把厨房里剩下要倒掉的菜分给了它一些。】

【但李太太发现了,她以为我要偷吃,愤怒的把我的嘴缝上,针扎的刺痛让我忍不住惨叫,甚至惊动了李先生。】

【但他什么也没有说,只是冷笑着让李太太不要伤到我的肚子……】

【我痛哭着求饶,针线崩裂,嘴里满是铁锈的血腥味,但李太太不理,死死的把我的嘴缝上。】

【后来,李先生终于看不过去,出了一声,李太太便一把扯下我嘴上的线,带着血肉,剧烈的疼痛让痛的我昏迷。】

【再之后,我被一桶冷水泼醒,便被要求去清理地面的血迹。】

【没有关系,我一定可以坚持下去!为了不被送到警察局!等到孩子出生的那一天我就会离开,不再打扰他们!】

她的字迹到这刚劲有力,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。

但下一页,字迹变得歪歪扭扭。

【痛……】

【做完家务和小猫玩闹的时候,被李先生发现了,他告诉了李太太……】

【李太太立刻尖叫着说我偷懒,并且敲碎了我的食指,骨头黏着血,好痛……】

【李先生与李太太病态的笑着,仿佛这样痛苦的我能给他们带来极大的乐趣,我疼的大声哭泣,他们却在放声大笑……】

【我不知道这样的时间持续了多久。他们终于走了,小猫从角落里出来,轻轻舔舐着我的脸,想要安慰我,没关系的……我一定可以坚持到那天的……】

门外出现踏踏的声音,怪物粗重的呼吸声加重,显然发现了夏祁与水月!

而日记也翻开最后一页,门外的怪物嘶吼不断,夏祁心中焦急,就快确认了!

【又过去了一个月,李太太的脾气似乎便好了一些,她没有过去那么生气了。】

【我很开心,因为这样我就不用忍受那些撕心裂肺的疼痛了。】

【午饭后,我可以有更多的时间陪着小猫玩闹了,我们一起在别墅外的太阳底下,纵使我满身伤痕,丑陋无比,小猫也不会嫌弃我,它很漂亮,也很喜欢我……】

【慢慢的,随着肚子越来越大,李太太和李先生对我的态度也越来越好,他们经常会看着我的肚子微笑,顺便还会问我身旁的小猫是哪里来的,一切都很美好。】

【不过,李太太和李先生为什么要让我明天去他们的卧室呢?】

【或许是她原谅了我吧……】

【不能多想,那些新买的刑具跟我没关系。只要再过了这个月,我就可以离开……】

日记到这儿戛然而止,没有后续。

但夏祁与水月,却是知道了结果。

女仆既然有记日记的习惯,就不会轻易不记。

那么,只有一种可能……

夏祁的目光移到箱子后碎肉上……

与此同时,暴怒的怪物猛然撞开铁门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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